【庄李】我的第二次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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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二次初恋 [庄李]
1.
“师哥……” 赵启平眼看着一向对茼蒿敬而远之的庄恕第三次把一根茼蒿塞进嘴里甚至还嚼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
“说。”
语气依旧冷得像一大块敲不开的冰，惹得小赵医生坐在距离空调最远的角落里还是打了个寒噤。这人一定是自己的师哥没错，赵启平咬着筷子，最后一点点红烧肉的味道也渐渐消失于舌尖。
庄恕左手拿着手机，低着头单手噼里啪啦地敲着字。赵启平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到了比自己高出半头的师兄的发顶，他盯着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恍惚。
这人啊，一旦惹了“情”字，连发旋都是温柔的。
“师哥”，小赵医生拿着筷子在餐盘剩下的菜汤里画圈圈，“你是不是恋爱了。”
从细枝末节细细观察来的证据在赵启平心里雀跃翻腾着，他只等着庄恕把否定词说出口，然后杀他个哑口无言。
“是啊。”
哽在喉咙里的话把小赵医生噎了个半死，伴着他夸张的咳嗽声，还有筷子脱手后溅到白色桌面上的深褐色的菜汤。
庄恕把手机揣进口袋，抬眼看向赵启平的眼睛里似乎是有些慈爱而善意的怜悯。抽出纸巾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巴，“上周末，你还和他通过电话。”
2.
任小赵医生怎么努力地去回忆，上个周末晚发生的一切都仿佛浸在了那一杯杯啤酒的绵柔的泡沫里，满满的都是醉意。
至于那通电话，只剩下了一个声音，隐约又模糊。
赵启平回过神来时，庄恕已经拐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只留下一个白色的衣角掀起一片粉红色的涟漪传来一阵又一阵恋爱的气息。
打电话的人究竟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赵医生继续向四楼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能让师哥忘记李熏然，那定是一个足够好也足够幸运的人吧。
3.
“我……喜…喜欢你……我们…我们在一起吧……”
酒吧里的灯光明明灭灭，李熏然脸上的局促恰隐在那短暂却频繁的黑暗中。
他声音低沉，和着歌手的木吉他声，连吞吞吐吐间颤动的呼吸声，都像是羽毛笔蘸着墨水的笔尖划过牛皮纸时发出的声响。
庄恕想，那写出的，一定是一首动人的情诗。
而后，他在听到隔壁桌突然响起的爆笑声中，也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对不起对不起”，李熏然被身后的笑声吓得浑身一震，连声道歉却也不忘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带头笑得几乎快昏过去的赵寒。
庄恕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二十左右岁的男孩子，明明笑得前仰后合，却一个个尽是腰杆笔直。
庄恕的冰山脸依旧一丝裂痕也无，只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站在自己跟前的男孩子。领口的第一颗纽扣都系得整齐，连衬衫上的褶皱都透着一股一丝不苟遵纪守法的味道。庄恕想，或许酒吧里的灯光再亮些，他或许可以看到男孩胸前那片衣料上戴过校徽的细小痕迹。
李熏然被他盯得有些窘迫，皱着眉不停地给赵寒递眼色求救。赵寒忙敛了笑意，走过来时还不忘拿上两杯酒。虽说李熏然是师弟不假，却也是季三哥最宝贝的弟弟，若是玩笑开得过分，怕是季白的怒火可没人承受得起。
“兄弟对不起啊”，赵寒把右手中的酒杯塞给李熏然，顺势直接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我们和师弟开个玩笑，闹得过分了，实在抱歉。”
庄恕本也没恼，见赵寒仰头干了杯中的酒更是没什么火气，长臂一伸够过桌上自己的酒杯，正准备一饮而尽时，目光正瞟到耷拉着脑袋正盯着手里的杯子出神的李熏然。
“叮” 玻璃轻碰发出脆响，李熏然抬头正对上庄恕含笑的眼睛。
庄恕看着李熏然傻愣愣地也饮尽了杯中的酒，他面色无常依旧是那一副淡漠的样子，可李熏然吞咽时喉结的每一次颤动都重重地叩在了他的心门之上。
问世间情为何物。
庄恕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彻底失了控，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4.
“师兄你恋爱了。”
庄恕矢口否认，可是赵启平依旧斩钉截铁。
“骗我不要紧”，赵启平包圆了最后一份豉汁蒸排骨心满意足地刷了卡，看着自家师兄明明愤恨得厉害却依旧一丝表情也无的俊脸习以为常，“别骗你自己就行。”
金属制的勺子摔在地上，声音不大却有几分尖利地刺耳。庄恕蹲在地上捡勺子，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
“启平，我好像真的有些喜欢他。”
赵启平猛地顿住，碗里的菠菜汤洒了一些正泼在豉汁排骨上。
“谁？师哥你喜欢谁？”
5.
庄恕失恋了。
警校到医学院一站地的距离，庄恕整整走了两个小时。
突如其来的降温席卷了整个北方，阳光像是欠了费般微弱又可怜。
庄恕在路边买了两斤糖炒板栗抱在怀里。卖栗子的老板热情又健谈，“一斤？小伙子多买点吧，这个天气送给女朋友吃多合适。”
庄恕灵巧的手指被冻得有些发僵，剥了几颗也没能剥出一颗完整的栗仁。
庄恕把带着余温的两斤板栗都送给了院办的老师。
“你说说你，当初怎么想的说要放弃”，女老师剥着栗子脸色稍霁，“还好现在改主意也不晚。”
“老师您看看”，庄恕抽了张湿巾递过去才又把签好字的材料交给老师，不知是他落笔时重了些，还是那支水笔本就不太好用，顿笔的位置总是会洇出一小片。
“行了，没问题”，女老师擦干净手，在页尾处盖了公章，“这机会本就是你的，去了美国好好深造。”
6.
启程的日子已是第二年的仲夏。
飞去美国的前一晚庄恕又梦见了李熏然。
他梦见那个寒冷的日子他给李熏然买了两斤板栗，他梦见他剥出了一颗完整的栗仁喂进了李熏然的嘴巴，他梦见他把那些没说出口的话一股脑儿地都讲给了李熏然听，他梦见李熏然一如初见时的窘迫，红着脸颊有些无措，却拉住自己的手说好，我答应和你在一起。
庄恕想去吻他，哪怕是在梦里吻一次也是好的。
可他醒了，睁眼前梦里的最后一幕和他亲眼所见如出一辙，那个小巧的女孩子叫瑶瑶吧，李熏然那么亲昵地隔着一整条马路喊她的名字。而那个女孩子就像一只蝴蝶，飞过一大片金黄的银杏叶扑进了李熏然的怀里。
天刚蒙蒙亮，庄恕揉了揉眼睛。
他要带去美国的行李不多，只装了一只行李箱。
至于那些装不进行李箱的，大概，就只好说再见了。
7. 赵启平知道，庄恕从来不曾忘记李熏然。
一段甚至来不及开始的感情远比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疼得多。
庄恕再没和任何人交往过，却在某次醉得一塌糊涂时发了一张照片给赵启平，一个铂金色短发的女孩子。 "她有和熏然一样的唇色。"
两人心照不宣地再没提起过庄恕的那一场烂醉，可他们却谁都没有忘记。
只是庄恕不想提，赵启平不敢提。
8.
"师哥"，赵启平心里有些着急，匆匆敲了几下推门而进，"师......"
小赵医生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后退了几步却也没有忘记把门关好。
穿白大褂的是师哥没看错吧？
师哥是把人家按在办公桌上接吻没看错吧？
师哥的手......已经伸到人家衬衫里面了，也没看错吧？
要不要偷拍几张照片留作以后要挟师哥的筹码？
还是赶快逃跑以防被师哥灭口？
小赵医生一脸复杂，激情戏码与被冷面师哥无情追杀的剧情在脑海中轮番上演。
"咳......"庄恕打开办公室的门，竟是少有的不自然，"启平你有事么？"
一向能随机应变的小赵医生最终还是凭借着不怕死的胆量偷偷向办公室里望了望，笔直的腰杆逆着光仿如一棵挺拔的翠竹，可这似曾相识的轮廓......
"......李熏然？"
9. "所以那晚用你的手机打电话给我说你喝醉了先送你回家的人......？"
"是我，赵医生"，时隔几年，李熏然仍是那副有些窘迫的样子，只是这一次的窘迫中，满满的都是被人窥探见秘密后的羞涩。
"你......和那个姑娘分手了？"
"那不是然然的女朋友"，庄恕看着向来机灵的师弟一脸搞不清楚状况有些心疼，接了杯温水塞进小赵医生手中，"只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是我一直误会了。"
"不问清楚就一走了之"，李熏然鼓着嘴巴嘟囔，"害得我这么久都找不到你。"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明明是认错，可庄恕脸上却挂起了赵启平许久都未见的笑容，"我这不是将功补过又把你追回来了嘛。"
李熏然尽力抿着唇角却依旧没能敛尽笑意，"也不知道是谁，告白还要装醉。"
"还不是他们都距离太远，没人配合我玩那个你曾经输掉的游戏"，庄恕搂过李熏然，像是回味很久前的邂逅，更像是回味不久前的重逢，"不过只要你答应了，就都算是好方法。"
10.
小赵医生仰脸望天默默退出了溢满了粉红泡泡的办公室，掏出手机给女朋友发了条微信。
"脚崴了么？要不要来挂个号？"
.END.
嗯……忘记说了，你们的吹太说，这篇文要有赵吹副cp～～我尽力了hh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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